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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17——
疫情的肆虐,中原人家饱受其害,要不是党和政府预防有力得当,不知有多少村落荒芜和薜荔。社会不断进步,病毒也不断变异,三年的疫情防控已进入一个新的阶段——病毒的毒性越来越弱了,阻碍人们出行的疫情也该解封了。
人们期待着疫情早些过去,人们在为自己的健康平安生活努力着、奋斗着。
椅子街3号的家务事还没有解决好,提起梁家的宝贝,还真有一件宝贝在梁家。
要说清这件宝贝的来源得很长时间,即使很长时间也难说清,因为时间太久远了,都是一些传说,现在的椅子街人估计没有人见过这件宝贝,除了梁树辕两口子。宝贝的来历诸位没必要知晓得太清楚,因为各位仁君是真正的智者,懂得“入则孝,出则悌”的道理。
相传,椅子街的老人都见过梁家的宝贝。从梁树辕的爹开始,这宝贝就没有再拿出来过,所有椅子街的年轻人都是听说,连一个见过的人也没有。苏玉北是椅子街公认的最年长最有知识最有涵养的人,因为年高,又加上梁阔海的婚事,韩先进让他也去梁家解决问题。苏玉北说,年龄大了,说话不利索,自己还讨人嫌呢,没有到梁家参合。苏玉北曾说,他的爷见过梁家的宝贝,他爹和他都没有亲眼见过。
宝贝到梁家是啥时间,说不清,梁树辕的曾祖父兄弟三人,到了父母病故,三兄弟为了宝贝打得头破腿折,最后梁树辕的曾祖父得胜,宝贝就在这一支传下来了。梁树辕的祖父、父亲和自己是单传,没有为宝贝流过血。到了梁树辕的孩子这,又流血了。梁阔潮的头被梁阔江掷来的香炉子砸得出血不止,梁阔江的鼻子出血了,梁阔潮的脸出血了,梁阔水的颈部出血了,周爱春的鼻子也出血了,梁阔连的手背出血了,梁阔平的后脑勺出血了,梁阔海身上可能来月事了,血液浸湿了她的内裤。
梁家的宝贝是瞒不得的,近些年来虽没人亲眼目睹过,但是不争的事实,据传是乾隆下江南留下的宝物:
“和田玉白玉螭龙玉佩。”
和田玉白玉螭龙玉佩,椅子街人都简称螭龙玉佩,现在多说成玉佩,具体啥形状的没人见过。
说乾隆下江南,为了安全,多是微服私访,走了一天,到了现在的沙颍河市境内,天黑了,龙肚饥渴,想吃点御膳,哪里去吃呢?又不是在皇宫,有御膳房,熊掌海参,莲子燕窝都有,黑乎乎的中原人家都闭户休息了。冬天的风像刀子一样搜刮着万物。乾隆和一帮随从往前走着,忽然看到前面有一火光忽明忽暗着。他们顺着光亮走过去,到了近前一看,是个人家——茅草房,篱笆院。有人叫门,出来一位老人,乾隆说明来意,老人很善良,紧忙开门,把乾隆等人让进屋里,让老婆子给众人做了一锅热腾腾的黄粱米饭加一锅香喷喷的鸡蛋羹。乾隆一行吃饱喝足,又在这家借住一宿,天明才继续南行。
到了晌午,老人家的院落前突然来了几匹高头大马,马身上端坐着威风凛凛的人。老人家非常害怕,颤惊惊地说:“俺也没有犯什么法啊。”来人下马,躬身施礼,然后说道:
“昨晚龙神驾临你家,皇帝爷特相赠‘和田玉白玉螭龙玉佩’一枚,表示谢意。”
这时,老人和庄上的人才知道乾隆爷昨晚驾临本村。
要说这块玉佩怎么来到梁家的?不知道。按规律讲,地球是转动的,人是有生命的,东西是流动的,今年在这家,明年或许到那家,过了明年谁知去哪家?尤其像玉石、玛瑙、翡翠和黄金、白银、字画等据说是价值连城的东西,要想长久就献给国家,要想长久占有就把它砸烂、撕碎,或烧成灰,炼成普通的用具,否则,只能长久地遮掩着,担心着,吵闹着,梁家就是。要是没有这件宝贝,也没有这些烦恼,也没有这些流血。
玉佩的事,梁家的七个孩子没有一个知道的。梁母去世前的一天夜里,说把宝贝给梁阔水,梁阔水说不要,没想到梁母突然去世了。要知道这个结果,应该缠着娘拿出来看看,也算饱了眼福,梁阔水这样想着,爹有病卧床,一天不如一天,痴痴呆呆的,只会咧嘴无目的看人寻光。大哥大嫂要宝贝,说是爹娘给了闺女,谁见过呢。
玉佩在哪里?梁家的子女不知道,就连小偷也没有找到。
多年前,梁家失窃了。梁家的姥爷去世,也是在冬天,一家人在姥娘家守丧,椅子街3号空无一人。这天夜里,冬雨洋洋洒洒地下着,几个惯偷把梁家翻了个底朝天,可以用挖地三尺来形容,结果只偷走几条条绒裤子、一箱兆丰恒白酒和梁父喜爱的一副黄铜象棋,至于玉佩,惯偷使用了很多方法也没能嗅到一丝玉石的金香味。梁父梁母回到家一看,满屋倒柜歪箱,杯盘狼藉,一地鸡毛,家里东西没有一件在原来的位置上。急忙到藏匿玉佩的地方,还好——玉佩还在。
梁家的家务事闹到这种田地,苏玉北说,要怪只能怪梁父和梁母了。为什么这样说?苏老解释说:
“宝贝是个好东西,也是个孬东西。说它好,历史价值、文化价值、货币价值,不可估量,从普通人来说,它的价值就是值多少钱,其它价值不会考虑,把宝贝写本书,普通人也不会看,要是说宝贝能给其换取几栋楼房,持有者会几天睡不着觉,甚至兴奋的血压升高,头痛,但内心是高兴的;说它孬,兄弟一个无话可说,要是弟兄多,麻烦就大了,会打骂,本是一娘所生,会把娘都骂上,甚至会丢了生命,在咱这一带,这样的事时有发生。梁家兄妹打骂,把宝贝凌驾于亲情之上,实属普通人之举。说怨恨梁父梁母是有道理的。要是梁母离世前、梁父有病前,把宝贝的后事摆弄清楚,就不会有这一张了。现在可好,宝贝在哪没人知道,就是有人知道,又不肯说出来,叫我看来,后遗症很多。宝贝、宝贝,在梁家不顶吃不顶喝不顶用,放在家里,偷偷地自己欣赏,毫无意义。”
“没意义,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喜欢它呢?”
“贪心是个无底洞,不可取也。”苏玉北没有正面回答。
“哪该怎么办呢?”人追问道。
“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,视之有度,用之有节。说着容易,做着难,自古能有几人能做到?”苏玉北接着说,“椅子街的历史太长了,像兄弟分家搏攫财物、头破血淋的事很多。”
是啊,椅子街很老,只有老,才有古色古香;椅子街很新,只有新,才有更老。期间的沧桑风雨、人情世故,椅子街南端的那棵银杏树或许能讲得清楚。
清冷的冬日,凛冽的朔风,天还没有明透,就听到有人在街上喊:
“解封了——疫情解封了——乡亲们,疫情解封了——,解封不代表不防控了——大家还要带好口罩,尽量不感染,或晚感染——”
疫情真的解封了,人们在高兴中也有些不安,不知道解封后是个啥情况。很快,很多人都出现了症状——发热、咳嗽、气喘,咽痛、腰痛等不适。就说椅子街吧,按专家说的有些有基础疾病的人会出现重症,危及生命,一般人就是普通感冒,没有啥大不了的,吃几包药就过去了,不必恐慌。
是这样,也不是这样,因为医学不是科学,是一门实践科学,未来只能科学研判,不能掌控。很多人出现不适,三四天也就过去了。就说椅子街吧,梁家除了梁父没有感染外,其他人都出现了症状,数二妮子症状轻些,其他人都回家了,唯独梁阔水在伺候梁父。
过了七八天,传来苏玉北去世的消息,说是白肺不出气在医院死了。椅子街的人说,梁树辕一身病,骨瘦如柴,没有死,苏玉北结实得像个铁蚌子,怎么会死了呢?专家不是说,有基础病的人得重症吗,怎么该死的不死,不该死的死了?你说谁该死谁不该死?专家没有阎王爷说的算。
解封后的疫情,人人心理都慌乱,谁也不知后果是啥。按椅子街人的说法,有基础疾病的梁树辕该死,他没有死,身体硬朗的苏玉北不该死,死了,找谁说理去?敢找谁说理,说谁该死,谁还不揍你骂你。
吃了午饭,椅子街3号出现一幕奇异的现象,很多鸟雀在梁家院子里盘旋鸣叫,突然有两只鸟雀坠在院子里,梁阔水近前一看,死了。
歌谣说:
腋下羽毛丰,展翅飞四方。
春秋多少日,亦懂情与殇。
生命耗尽处,坠落平地上。
疫情解封,人们是恐慌的,也是自由的。梁阔江也找到工作,在工地上干活,建筑房屋,站在脚手架上,不小心,从高空摔了下来,到医院,医生说,呼吸心跳停止太久,不值得抢救了。
疫情解封的一个多月里,梁阔水放下家里的诊所,专心在椅子街3号侍候父亲,是应该的,也是难得的。天不让人灭绝,人不会灭绝,二十多天,疫情就平稳了,过度到正常的日子。疫情在人们心里,有恐怖到适应,再到平稳,是人坚强智慧的结果。疫情结束了,生活安全了,梁树辕却死了。梁树辕不知哪来的力量,夜里把腰带套在脖颈上,上边系在床挡上,翻身下了床,活活缢死了。当梁阔水醒来时,梁父已经气绝身亡。
梁树辕和梁母合葬,埋在黄土下,椅子街3号已经空荡荡,没有了人的气息。
又过了十多天,腊八的米饭香气弥漫椅子街的角角落落。腊八节是新年的门槛,也是吉利的日子。吃了腊八饭就把年来办。
寒气逼人,人去楼空。梁阔春早如愿以偿搬到椅子街3号,夜里思绪万千,突然看到爹娘走到跟前,对他说,春儿,咱家的宝贝不好找,记住这四句话就能找到咱家的宝贝:
“青龙缠玉柱,白虎架金梁。要知玉佩处,就在玉下藏。”
说罢,仙然飘逝。梁阔春急忙喊道:
“爹、娘,你去哪里?您说清楚啊。”
爹娘眨眼不见了,梁阔春嗷的一声从梦中醒来,眼前一片漆黑,心中茫然。梁阔春走出屋内,站在院子的阳台上。今夜是晴空,万里蓝天,天气很冷,风也很刺骨,一声乌鹊的夜啼可能来自椅子街头的那棵银杏树,树木高大参天,遮了半个天际。漫天的星辰闪着眼睛,三星横南,旧历的新年就要来临了。父母的坟茔就在三星的下面,椅子街3号的葡萄架像一张网沉沉地罩在院子里,除了一株石榴树在朔风里摇曳,别无动静,就连心爱的周爱春也睡得不省人事。梁阔春站在阳台上约有半个时辰,被窝的热气渐渐地凉却了。一朵云遮了几颗星,又刮来一股雪风,看样子想下雪,梁阔春感到有些冷,转身走下阳台的阶梯,沉静的夜传来几声爆竹声,新年的序曲开始了。
(王泉滔 沈丘县人民医院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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